撰文： 萊奇米爾（Adam Lechmere） 翻譯：曾悅
圖片：由Terlato Wines提供
* 佳雅·嘉雅將帶領這家巴巴列斯科干紅名莊邁向未來
* 這位35歲的女子對她前輩的工作精益求精
* 最近她的工作集中在葡萄園，而不是在酒莊里
佳雅·嘉雅對家族公司的葡萄酒精雕細琢。
在意大利巴巴列斯科村（Barbaresco）的清晨，佳雅·嘉雅的狗不見了。“你見過他嗎？”她詢問正把奶酪架子放出來的男人。男人露出擔心但是毫不驚訝的表情，于是佳雅消失在鵝卵石街道，她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早晨。
當那只不知名品種的小狗被找到時，我們已經坐下來聊天了。采訪持續了快兩小時，佳雅巨細靡遺地介紹了她和她姐姐羅珊娜（Rosanna)、她父親安杰洛（Angelo）共同運營的酒莊。她家的酒莊也許是意大利最受尊敬的酒莊了。
時年35歲的佳雅有一股不可思議及專注的能量。她的語速很快，說著帶意大利口音但幾乎無瑕的英語。她談及她對自己祖父的尊敬之情，她和父親的工作關系，以及她正引入的微小但重要的改變。
之后，我們參觀酒莊，在溫柔的翠綠山谷中馳騁，欣賞這皮埃蒙特的美麗一隅。小狗興奮地在車后蹦蹦跳跳，當他第五次摔倒在地上，佳雅笑著說：“他在學習。”
專注與不斷試驗，已經成為嘉雅酒莊的標志。這家酒莊在巴巴列斯科村乃至皮埃蒙特大區都鼎鼎大名，盛名始于1859年佳雅的高曾祖父喬萬尼·嘉雅（Giovanni Gaja）在自家酒館賣酒時，酒館的前門直到現在還保留著。佳雅的爺爺也叫喬萬尼，曾是巴巴列斯科村最有魅力的市長，也是首個在當地購買土地的人，他認為土地是保證葡萄品質的根本。
“他一生的使命就是將巴巴列斯科干紅放在世界葡萄酒版圖上”，佳雅說，“當時幾乎沒有人在當地購買葡萄園。大部分人甚至不把巴巴列斯科放在眼里，因為巴羅洛（Barolo）一直被認為是皮埃蒙特最有名以及最具陳年潛力的酒。巴巴列斯科從來只能望其項背。”
佳雅是嘉雅酒莊的第五代傳人
圖片：由Terlato Wines提供
嘉雅家族一直是釀酒先鋒。爺爺喬萬尼是早期接受品牌推廣概念的葡萄酒業者，將自己的名字以大大的字母印在自己的酒瓶上，但是佳雅并不想被她的祖先束縛。“有時挺失落的，作為一個創新者，往往被認為不尊重傳統。是的我們引入了小橡木桶，但是我們做的不僅僅是用了一個不同尺寸的桶而已。”
要說喬萬尼·嘉雅在皮爾蒙特乃至整個意大利享譽盛名一點不為過，他的兒子安杰洛在1970年代繼承了他的衣缽。安杰洛引入了不銹鋼桶，重新種植了葡萄，還由于采用小橡木桶陳釀酒款而引起了持續不斷的爭議。
意大利釀酒師是有名的脾氣乖張，但提起安杰洛的名字，他們的反應都是一致地揚起眉毛：“嘉雅？他是個天才。”馬薩酒莊（Vigneti Massa）著名的釀酒師沃爾特·馬薩（Walter Massa）曾經在亞歷山德里安復興了幾乎被遺忘的古老品種迪莫拉索（Timorasso），而另一個意大利的杰出人物是安東尼（PIero Antinori）則跟他完全不同。“安東尼對市場營銷更感興趣，而安杰洛·嘉雅是一個葡萄種植者，和土地打交道的人。”
有其父必有其女。對于佳雅來說，土壤至關重要。“我們的目標不是照顧葡萄藤，而是保持土壤的活力。工作的重點應該放在腳下，要耕作的是土地而不是植物，植物只是其中一個元素。
佳雅聘請了一位法國植物學家來“解讀”覆蓋作物，深入了解土壤成分。“例如知道薄荷喜水，這種黃色的花喜歡鎂，這種花只在施放了化學產品的地方生長，等等……”
嘉雅家族讓巴巴列斯科在世界葡萄酒地圖上占了一席之地。
圖片：Giovanni1232/iStock
佳雅的前輩在一個大的框架下工作，而佳雅的工作則更加精準。她沒有做大規模的改造，卻不斷進行微調。她留意到，有些極好的單一園巴巴列斯科干紅，例如蘇里蒂丁（Sorì Tildìn）、蘇里圣勞倫（Sorì San Lorenzo）和羅斯海岸（Costa Russi）的“有趣香氣”在某些年份并不持久。
“有時香氣封閉得比較早。為什么會這樣呢？”佳雅準備了一次品酒會上，與會的有父親安杰洛、去年退休的里維拉酒莊（Guido Rivella）的后代、釀酒師阿爾巴雷洛（Alessandro Albarello）， 以及她的姐姐羅珊娜。“我嘗試證明我的觀點。我們可以如何加強香氣，并且在酒款里如何得到更多的清新度和優雅度？也許我們今年可以嘗試不要對葡萄藤摘心，然后繼續試驗。”如果成功的話，這個做法也會同樣用到嘉雅其他在巴羅洛村（Barolo）、蒙塔奇諾村（Montalcino）和博格利村（Bolgheri）的酒莊。
另一個目標是自給自足。有一個完全投入使用的內比奧羅（Nebbiolo）育苗基地 ，佳雅開始把心思轉向非本地品種：35歲的霞多麗（Chardonnay）葡萄園生產佳雅與雷伊干白（Gaia&Rey）、 赤霞珠（Cabernet Sauvignon）用來生產達爾馬吉干紅（Darmagi），而長相思（Sauvignon Blanc）用來生產干白巴拉斯卡（Alteni di Brassica）。“我們認為現在我們有足夠的經驗來開始我們自己的clone選擇，這樣我們就能完全自給自足。”
只有少數酒莊能夠成為所在產區的翹楚，例如納帕的蒙大維（Robert Mondavi）以及佩內德斯的桃樂絲（Torres）。而像佳雅一樣定義巴巴列斯科這片土地的人則更是鳳毛麟角。嘉雅酒莊有不少強大的鄰居，例如嘉科薩酒莊（Bruno Giacosa）和杰西侯爵酒莊（Marchesi di Grésy），但他們都沒有像嘉雅一樣成為皮爾蒙特的代名詞。嘉雅聞名世界，但仍具地方特色。
“我的祖父在這里很有歸屬感”佳雅說，“他不是皮爾蒙特人，他是巴巴列斯科人。如果他看到一則新聞，他會說：‘你聽說在皮爾蒙特發生什么事了嗎？’”這種生于斯長于斯的歸屬感并未隨時代更迭而減弱，卻孕育了一種天然的保守主義，但嘉雅家族在傳統與變革之間找到了平衡。他們在尊重歷史的同時，并不會被歷史羈絆。
安杰洛做的事情可能曾激怒了更守舊的長輩，那款赤霞珠干紅的名字 “Darmagi”，意思是“恥辱”，這個詞是喬萬尼當年對他兒子說的，當安杰洛在那么好的內比奧羅土地上種上了外國品種。“然而一旦我父親想到一個主意，祖父會讓步，從來不強迫我父親。”佳雅說。
安杰洛和女兒的關系也和這沒什么不同。“我爺爺理解我父親，我父親現在也理解我，酒莊是屬于下一代的，而不是上一代的。”
BY 萊奇米爾（ADAM LECHMERE）
萊奇米爾在2000年創辦了Decanter.com in 2000，并擔任主編長達11年，自2010年開始轉任兼職。他寫了大量葡萄酒文章，現與妻子和三名女兒居于倫敦。
